在湖城的日子散文
湖城以前的别称是“凤凰城”。近几年来或许是水资源开发的缘故,人们又开始冠以银川新的别称:“塞上湖城”。“凤凰城”也好,“塞上湖城”也罢,人们自有他的评判与理由。作为在湖城行走多年的我,似乎觉得“塞上湖城”比“凤凰城”更有说服力,更有时代气息。
熟悉银川的人都知道,湖城过去的湿地不少,很久以前曾有七十二莲湖之说。可惜,后来人们为了解决肚子问题,将一个个湖泊填湖造田,最终丢弃了在现在看来极为宝贵的自然资源。好在近些年来,随着银川城市化建设快速发展,湿地的功能又被重视起来。政府通过疏浚与恢复,湖城再度呈现出“城在湖中,湖在城中”的景象。据土地详细数据,湖城现有湿地4.7万公顷,大约占湖城土地面积的19%左右,排名全国第三西北第一。
和全国其它城市一样,湖城车辆拥挤现象,一直是横在人们面前的一座大山,这也是以前我始终没有选择湖城作为寄居的只要原因。寄居在钢筋混泥土丛林,穿行于狭窄憋闷的的场所,奔走于坚硬的泊油路,始终让我有种游离身躯之外虚幻感和漂泊感。一生之中,已经有过一次漂泊他乡沉痛经历,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但事与愿违,糟糕的生存境遇让我再次违背我此前的誓言。无奈之下又一次出来闯荡,第一次不是以企业主人公,而是以打工者的身份,以游子姿态在湖城栖息。
在大街小巷游走,感受着湖城的巨变。大大小小的柏油路,将湖城原本分割开来的三区连成了一体。艾依河串起了七子莲湖,华雁湖,西湖,悦海,沙湖等湖泊湿地,将湖城一汪汪湖泊变成了湖城的肢体的肺叶。城在湖中,湖在城中的`格局,使不足一万平方公里的湖城,有了江南水乡的风韵。清凌凌的湖水,蓝盈盈的天空,削弱了连片高楼带来的视觉上不适。诸如金融中心,会展中心,行政中心,五星级酒店等,这些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因为植被,湖水,蓝天的粉饰,就此有了淡妆浓抹总相宜视觉美感。“贺兰山下果园成,塞上江南旧有名”不再是徒有虚名。曾经的湖城早也不是“一个湖城两座楼,一个公园两只猴,一个警察管两头的湖城”。
如今的湖城已被满城春色,被满眼绿色所代替,名人,仙来,迎宾,心悦,西夏,大团结,人们等大广场和海宝等公园使湖城宛如换衣衫的新娘,变得漂亮而又时尚。几十里长街华灯初放,各大商场店铺顾客盈门,霓虹闪烁,游客无数。光彩迷人的景色怎能不叫人流连忘返。融合与渗透了黄河,西夏,伊斯兰文化,使这座城市不再以往的千城一面,它用自己独特的魅力,容纳着,吸引着五湖四海的创业人士。
这些年,不停地在所属工厂与湖城来来回回穿梭。每当在湖城邂逅公司的员工,总有一种按耐不住地激动。在一番推腹置心般地长谈过后,一种莫名其妙地压抑感渐渐弥漫。看着同行在湖城打拼,真想让自己立马年轻二十岁,和他们一样在商海里淘沙。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冲动,有时在工作中出现低谷时,尤为明显。尽管动心过,犹豫过,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之所以这样,是我对自己本能的忌惮。顾虑在企业厮守了三十多年,突然跳进瞬息万变的汪洋商海,我担心自己瞬间会被淹死,会葬身鱼腹。这是事实存在,绝非是耸人听闻。
今年秋冬之际,企业内退政策继续实施,我乘政策之契机提前离岗。内心深处既为即将离开岗位而惋惜,又为开始四处求职谋生而忐忑不安。尽管求职前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求职的过程远比预想的要坎坷得多。为了生计,为了延续以往去他乡闯荡地夙愿;更为摆脱离岗后慵懒安逸的现实生活,最终委曲求全般在湖城寻了个落脚之处;谋了个不愿提及的岗位;人模狗样般地在湖城安顿下来。算是了却了之前夙愿,不知以后能否在湖城呆多长,至少现在没想颐养晚年的打算。
每天,孩子似的憧憬在恢宏而井然的城市景色里,那些无处不在的城市诱惑,使那些无一技之长的游子死心塌地留在了这座移民城市。看着他们啃着干粮,睡着地铺,梦里还依稀留着对故乡的眷恋。此时的我,不也和他们一样吗?
没来湖城之前,总想着城市是冷漠地,喧嚣地,功利地代名词。但是在求职,租房的过程中,所遇到的事,所接触到的人,正一点一滴改变着我对城市的原先偏执看法和认知。同时,在饱览过各色风景,看够了行色匆匆的人群之后。发现城市的土著不多,大多是城市化后,为了梦想,为了开始,为了遗忘,涌入城市的异乡人。这些与我一样的异乡人,处在没有童年和青年足迹的城市,仿佛没有窗户的房子,室内灯光再明亮,也无法温暖冰凉的心灵。
混在人流车海中,时不时陷入心灵的严冬。走累了,在绿茵铺地,清风阵阵公园石椅上歇息;或者放慢行走脚步,且行且思,斟酌来到湖城初衷。在融入城市,适应城市生活后,梦境中依然与企业,与厂内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仿佛从未离开过企业半步;但感官似乎一点一滴地越过在旧居的围篱,正渐渐与这座不算陌生城市的融合。
上班,下班,休息,散步,购物,和以往规律似乎没什么区别,但使我看到了与以往迥异的另一面。在湖城,有许多小城镇无法拥有的馈赠与商机,有小地方人趋之若鹜的向往与追求。在沐浴城市了的阳光后,骨子渐渐有了寄居这座城市的念头与想法。虽然我仍然贴着打工者标签,寄居在不算简陋的出租房内,但思维方式却发生着或多或少的变化,这大概与在这座城市生活有很大关系吧。
闲暇的日子,或坐在公交车去观光,或徒步去购物;或站在小区门口望眼欲穿看着拔地而起的高楼;心里便思绪万千,情不自禁地想到距离工厂不远的那座小城。想着小城的宁静,也想着小城的宜人。想着坐小城公交穿过村落到工厂上班的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地拿小城与湖城作比较,我想这应是在城市化浪潮中进城人的常态吧。
有时,在注视远处的时候,注视着,注视着,渐渐地,渐渐地,眼前的街景模糊了,代之而来的是居住的小城,工作的厂区。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汽车的鸣笛,把我此时的思绪一下子拽了回来,眼前依然是朦朦胧胧的高楼大厦,柏油路上依然是车水马龙。
尽管我“有走心,没守心”,像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倘若回到居住的厂区,看到那些日益陈旧的楼房,看到冷冷清清的社区街道,看到人脉越来越差昔日铝城,如此衰败,如此凋零,内心深处却已没有了在此久留的念想。向往已久的湖城,虽然人情冷漠,竞争激烈,但大多数过着一切以工作为核心的机器人般生活,对于这些,在快节奏的都市里,人人不都如此吗?
有时想,城市人真像是一棵从远处移植来的树,被截取了原先丰茂的枝捎,然后栽在城市的一角,全凭水延续着生命,就如同我们这些异乡人。看着云开云散,车来车往,听晨钟暮鼓,鸟语花香。从心里讲,城市风光已经夺走了我对山乡故居的热爱,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在日新月异的湖城,我已接纳了另外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早已将湖城认做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