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片海的散文
疗养院背靠首山,得天独厚的条件,让我每天相约日出在高高的首山之上。当斜岭山崖托出一轮红日,升腾着的薄雾随即羞赧一片云霞,轻描淡写地是一幅远山朦胧、田野朦胧、大海也朦胧的水墨丹青。那片在山脚下不远处朦胧的大海,隐隐间,帆影点点,尤其让人心生许多的向往。
向往,是因为那片大海的边上有我的家乡;向往,是因为那片海的涛声就在耳边鸣响;向往,更是因为家门前的那条河牵着那片海的波涛,一直奔涌在心间。
那是一片蓝蓝天空下的一片蓝蓝的海。不知是海被天空染成了湛蓝,还是天空被海水映成了蔚蓝。每每站在海边的时候,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又仿佛是在天上。早上,即将出升的太阳,燃烧天边一片火红,随一道道金光,火球一样的太阳一跃而起,瞬间,海水就被染成红色。波光粼粼剪出帆影徐徐时,海是沸腾的。傍晚,一缕残阳夕照,海更是一湾瑟瑟一湾红,归帆片片,海鸥飞舞,风平浪静的海,温柔得让人久久不愿离去。
就是这片海,以它无穷的魅力,唱响我童年的时光。我喜欢它冬天时海岸的冰天一色;我喜欢它春季时贝壳的五颜六色;喜欢在夏季轻柔的海浪中游泳嬉戏,喜欢在秋雨的海滩上看云卷云舒。我尤其喜欢在退去海水的海滩里捉小鱼或挖蚬子。那时,用手捧起没有随潮水游走的小鱼时,小鱼挣扎在手心里痒痒的感觉,惬意得让我久久不肯撒手。
挖蚬子是我最喜欢做的事。遇上大朝,海水落潮一退好几里,这时,我就和大院里一般大的伙伴们,在退了潮的海滩上,在礁石的缝里,扒出大小不一的花蚬子。然后,留下的是坑坑洼洼的海滩和海滩上一串串的小脚印;当然还有我们满载而归里的一阵阵笑声,笑灿的是一张张晒得黑漆漆的小脸。
要说最好玩的当数海滩上那些小小的寄居蟹,它的样子总能让我们想起《劝学篇》里的“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的'句子。我非常好奇它不是寄于蛇鳝之穴,而是寄居在小小的海螺壳里,看到的也只是伸出来的一个螯。看似张牙舞爪,却胆小如鼠。海潮退过的沙滩上,那些无数个小孔就是寄居蟹的家园,没有人的时候,悄悄出洞,一发现有人就连滚带爬地钻回到洞里,来不及逃跑的,就把整个身子缩回到寄居的海螺壳里,它那探头探脑的样子,非常滑稽。
不管是玩累了,还是赶海的时候累了,我和伙伴们都喜欢光着脚丫子在海滩上跑来跑去。当夕阳把我们印在沙滩上的影子抻长的时候,我们也会四脚拉叉地把自己放倒在软软的沙滩上,望着蓝蓝的天空,望着蓝蓝的海,望着海天一色的远方,心里总会滋生了许许多的梦想,梦想着有一天,我也能扯起那一片小小的帆儿,一路顺风的驶向遥远的天边。
有一天,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我告别这片海,走进大学校园的时候,我就把所有关于海的记忆收藏在心里。然后,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看到什么样的海,我都会想起家乡的这一片海,纳百川之水,滋养万物生灵,它的深遂、宽远、博大和它那“钻石恒久远”一样的湛蓝,萦绕于心,飘飞入梦。
多少年过去了,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回来看看这片海,感受海的博大,让自己的胸怀变得宽远,哪怕是宽那么一点点也好。闲遐的时候,我也会像所有人一样,寄情于大海。尤其是夏季,当这片海喧闹起来的时候,我也会和朋友们一起,或是在海边逐浪嘻戏;或是坐在沙滩上品尝海鲜,然后让开心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此刻,当我又回到这片海的海边时,我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又看看湛蓝的大海,似乎又融在了海天之间。就在此时,我邂逅一群美院的学生,他们的画功和画风虽略显青涩,但是,他们用专注的神情,画出了他们对海热爱。在他们的画里,我听到了习习的海风抚摸着金色的沙滩,赋涛声一曲渔舟唱晚;我也看到无垠的海彊牵朵朵云彩如衣袂飘然的邻家少女。那耸立的望海楼,那高飞的海鸟,那无帆的小船,无一不在画中的亮点,无一不让我重温这片海的亲切与魅力。此时,我好想赤脚行走于软绵绵的沙滩上,于风平浪静中,享受这片海的温柔,然后恣意纵情于海天之间……
其实,对于家乡的海,即使用更多感性的词语,也无法描述心中的那份对海的思念。虽然,这份思念我一时还无法说得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这片海永远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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