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珠的散文
先生,我是一个盲人,我有眼无珠,你看到了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了解到我。如果你是从我的歌声中听出的,那你就是我的知音了。有知音真好。
那天你把我接到茶馆将我扶到座椅上,你的手那么轻、我就知道你是有心人。你在我面前放了四颗珠子,那珠子分别是料器、合成珠、湖珠和海珠。你想知道我是怎样辨珠的,现在我对你说。先说海珠吧,在中国海珍珠分“东珠”与“南珠”。东珠产黄海,以青岛海域所产为佳,南珠生南海以西沙群岛、北部湾所产为优。你知道珍珠越圆越大越珍贵,如果质地荧光晶润,那就是上品了。大小可以用手摸,色泽只能用眼看。我看不成但我会闻会听。你的那颗珠子是南珠,她温暖而又芳香,那香入心入肺入脾!那是因她享受太多阳光的照耀,她必然会有太阳的光彩和味道,她孕育在深海承当难以忍受的.重压,她必然细密且厚重!
你知道海珠是怎样来到人间的吗?日本的采珠女入水前先要清净其身、不带半点污秽;还要焚香膜拜、不存半点轻佻,然后才褪去衣裤精赤入水,那有灵性的蚌母也才会迎她而来,将自己的生命和“海子”一同奉上。
所以海珠是尊贵的、仁德的、不可亵渎的。
湖珠与海珠相比,差缪远矣!湖珠生长在湖泊汪塘中,为人工所养。人类急功近利,养殖密度大,水质不洁,生存环境不好你想湖珠能有什么好成色?湖珠把色相做本钱,去附着小人之体,又把叛卖当智慧去讨小人的欢心,邀宠与附着全因湖珠烟火气盛,品质低劣所致呀!
还是海珠好。我把海珠托于掌上,我便听到海的呼吸、海的涛声和海的歌唱;还有那些不知疲倦的鸟儿,五彩斑斓的鱼儿守护她、宠爱她,视她为海的女儿。她是海的泪滴、海的魂魄,所以龙的子孙才把她称为“龙珠”。这些声音我全听到了,我才对你说,这是一颗海珠。我的父亲是渔民,靠海为生以海为伴,我从小就知道龙珠,长大后还见过她。我熟悉她就像你爱人熟悉你的步声,像你的狗见你归来会亢奋!
瞎子的话你要信。
有目常将色迷眼,财迷窍,误将妖盗当大道;
无珠未必心生贪,情生嗔,错把圣人作小人。
合成珠是以珠粉入胶模压而成。此珠腌臜气重,体虚有泡,是人类手脚的产物,讲究的人家不取她。
料器就不是东西!好了,我说完了。不过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你是怎样知道我会辨珠的?我的破绽出在哪里?我一直在想,难道你是从我嗅钱想到嗅海的吗?
不干净的钱我不用,留给他们;干净的钱我才收,比如你给的。这么说来,我能辨珠,你却能辨人!你一定是有着许多故事的人了!不妨说来听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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