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行散文随笔
列车即将启动,我们隔着玻璃彼此微笑凝望着,发小隐忍的泪眼映射在我的眼眸,我的心境似乎还坦然;经历了太多的离别,生活中的含义与我,意味着聚散离合。挥手再见,意预着下一次相聚的开始。
车启动了,发小的身影被远远甩在身后,我知道那颗失落的心一定落寞在归途中。
眼神在浮光掠影的车外收回,整洁的卧铺室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一曲舒缓的乐曲飘逸在头顶。思绪似乎一片苍白。
老伙计,好好爱自己,开心每一天!“手机发出了相聚十二天后我的第一首心曲。”
想掏出书浏览一下,手却没有行动,转头在看看淡淡夜幕下飞驰而过的北方山水,心头掠过儿时生长的景色,转回头,倚靠在卧铺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让流淌的音乐静静的斑斓着思绪。
手机响起,发小的信息到:火车开动了,不知不觉泪水夺眶而出,挥手道别,却不知何年再相见。心里有许多不舍,但却无法把你留住身边。感谢上帝让我们相识相知,成为知己。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快乐。我的人生路上有你相伴,是我最大的幸福,彼此珍重吧。老友。
心绪有些惆怅,闭目在无序的思绪中。
朦胧的意识中,看着身边空着的卧铺想着,下一个同行者应该是一个老者吧。
行程近五个小时,起身坐在窗口座位,静静的喝着白水。沈阳站到了,拥挤的人群在车外奔跑穿行着。一会功夫,车厢里人声涌动。两位耄耋老夫妇来到了我的面,老妇人气喘嘘嘘的一下子坐到了我的对面,男老人,拿起行李踮起脚尖吃力的向上放着。我慌忙站起来,帮助他把三件行李放好。
连串的谢谢声,我们都坐了下来。男老人说,他们老夫妇是去济南看女儿去,提前三天买票结果只有中铺了,为这个老伴昨夜一夜没有睡好觉,担心自己上不去。今天一天基本控制喝水,害怕上去了再下来。我微笑着说,我们换换吧,我是下铺。两位老人连忙说着谢谢。不用谢,谁家都有老人,谁遇到都会和您换的。我和老人说。老人的电话响起,老人告诉孩子们遇到了一位热心的老妹,已经有了一个下铺,儿女在那边嘱咐老人一定要把差价钱给我,老人再三应答。
对面的下铺还没有人,我告诉老人您可以先休息在上面,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都会和您换的,老人答应着。我们对面坐着闲谈着,老人告诉我,他今年八十,老伴今年七十九。退休的这么多年里,他和老伴中国的地域除了西藏和台湾没有去,基本都走遍了。这次去济南看看女儿,然后去南京,拉练一下老伴的体力,看看结果,明年准备去台湾。我微笑着赞赏着他们的悠哉的生活观。看着老妈妈含笑着听老伴徐徐道来他们的旅程,我一直在注意到从坐到铺位上那一刻,老妈妈的手一直无意识的抚摸着老伴的胳膊。
老人继续说,他们这样的生活态度,和他同龄的`或比他小的周围同事、邻居都不认同,认为他们太不会过。不能为孩子创造效益也应该给子女剩下来点钱。老人说我就不认同,我感觉我和老伴现在活的很幸福,儿女从不让他们操心,安居乐业在各自的岗位,他们也同样,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少给孩子添麻烦,这就是给彼此最好的礼物。老人扭过脸和老妈妈说着他们的邻居、同事已经走的名字,又对我说,身边像他们这样的年龄一起行走的老夫妻,已经基本都没有了。我说,这是您二老良好的心态成就了你们的健康。
男老人笑着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第一站到天津,他喊老伴去吃一种饺子,一百余元一斤,老伴吓的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把羊毛衫都扯大了,就是不让去吃。现在,老伴都能接受了。
老妈妈笑着说,走的路多了,就什么都看开了。只要不浪费就好。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大字不识一个。哪一次出门,老伴都写好字条装在我的衣袋里害怕万一走失。我一着急,还什么都忘了。我笑着说,您不会忘记自己的儿女的吧,记住他们的名字和居住地也没事的。老妈妈笑着说,还真是的。
老妈妈说,你真是个好人,告诉我你姓什么,年节都都会念叨你的好的。我微笑着看着老人。
老妈妈看着我说,多大年龄了?看你多年轻呀。年轻真好。听了这话,有些感动,仿佛恍然大悟的感觉,真正的感觉到自己还年轻。
快熄灯了,我告诉两位老人休息吧。男老人和衣规矩的躺在下铺还没有来到的行者的铺上,头上枕着叠的周正的被子。害怕老人受凉,我告诉老人把被子盖在身上吧,老人说不用。我知道老人的用心。
十二点后,伴随着一阵混乱,朦胧中,一个清亮的女声音响起,这应该是我的铺吧?老人连声答应是的,是的。老人起来向中铺慢慢爬去。我刚想起身替老人说一句,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好意思,我的腰受过伤,不然我会和你换的。我无语躺下,抚摸着自己贴着膏药的腰。
清晨醒来,洗刷完毕,我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同行者。一位眼神清亮,清瘦利落的中年妇女。她看着二位老人,不无羡慕的说,真的好羡慕你们,这么大年龄了身体还这么好。男老人微笑着说,你也会的,她说,不会的,我父母都走的早,我的身体也不好,血压也高。
老妈妈和我坐在窗前小椅子上,给我讲着她经历的三年自然灾害。告诉我哪个年代人口急剧减收的原因饿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大多的妇女都在饥饿中没有了例假。她的三个儿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姗姗来迟。
我微笑听着,心里在叹息。
老人继续说着,吃过苦的日子,养成了勤俭的好习惯,现在儿女们换下了的衣服她都能穿的就自己穿,余下的送人,实在不能用的就绑拖布,一定不能浪费。老人指着自己穿的豆绿的开衫,是大儿媳换下来的,穿着非常合体。
省吃俭用的余下了一千余斤粮票,结果还作废了。老人摇头说着。还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赶上现在的好日子。
凝神看着老人微黄慈善的面容,心里涌起对时光的慨叹。
十六小时行程就要结束了,快到站时,两位老人拿出专门去售票员那里打听的差价,九元钱递给我,我含笑着抓住了老人的手,说:您的年龄就是我的父辈,就当女儿孝顺您了。借着这个数字,祝您们二老幸福长久。
老人含笑着接受了。
下车了,老妈妈过来想帮我拿东西,我把提包放在箱子上拉着,腾出一只手,含笑着对老妈妈说,看看我还想帮您拿呢。
含笑道别中,老人再问我姓什么,我告诉老妈妈,我姓孟,老人真诚的说她会为我祈祷的。
想到一句话,人做事情,或出自利益,或出自性情。出于性情,一定会在意心灵是否愉快。
其实人生之路,就是在爱中漫步。
前面的行走的三个姐妹,其中一个回头和我说,你真是个好人。定睛一看是在睡在上铺的。我微笑着回应,没有什么,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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