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故事散文
我不知道还能在这世上活多久,就像当初你问我这段爱情的长度。
冬天又来了,我含着烟,背着吉他,走向彼此初见的地方。北风总是那么不知疲倦,带着漫天风雪,远远地,我又看到了那片久违的贝加尔湖,还有那湖上苟延残喘的月光。
“亲爱的,我回来了。”
“你画画的样子好美。”你总拿这话取笑我,我总是以手挠头或者双颊微红地望向远方,还能怎样呢,我就是这么愚笨的人。你不知道,那时为了说出这句话,我在湖边紧张了好半天。
春天的贝加尔湖像是被上帝遗落的珍珠,神秘而美丽,那年那天,一个流浪到西伯利亚的穷小子就这样闯入了这片清澈的圣湖,闯入了你精心的画布。
那是我辞职后的第三个月,仿佛是命运的指引,我卖掉了一切能卖的东西,带着心中早已羸弱不堪的自由,开始了漫长的云游。那个黄昏,湖上的波光一派金黄,当弹完最后那支《贝加尔湖畔》,我看到了对岸的你。
夕阳下,一个女子正专心涂抹着画板,微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撩动修长的秀发,天地一片安详,守护着这遗世独立的精灵。
我冲到对岸,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时,你看看我,嘴角微扬,把画板递了过来。就这样,我看到了画布上弹着吉他站在春风中的自己。
你笑着指了指对岸,我挠着头,红着脸,又跑到了之前待过的地方,静静看着你画完。春风沉醉的傍晚,奔跑在绿草如茵的贝加尔湖畔,望着有你的对岸,漂泊了这么久,我似乎找到了停下来的理由。
湖畔,两个人的篝火照亮了整个夜晚。
“你也喜欢自由?”你问我。
我指着满天星斗,说就像他们一样自信地绽放在自己的星空里,要让时光都忌妒。你微笑着,站起身,抬起头,沉浸在星海里。月亮悄悄爬了上来,把月光洒满了整个湖面,湖畔的我们,仿佛多年的老友,共坐西窗,互诉衷肠。
你说,你厌恶富有。
你说,你渴望逃离。
你说,你害怕家庭。
你说,你要我带你一起流浪。
我笑了,那是有生以来最爽朗的笑容。
第十天,我带着你离开了那片湖,憧憬着你口中的下一站。西班牙,巴塞罗那,那又会是怎样激动人心的地方?
一把吉他,一个画板,两个尘世中迷途的人兴奋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精神的富足,路人的鼓励,让我们的生命无比充盈,三个月后那天傍晚,我们终于攒够了奔往下一站的盘缠。我满心欢喜收摊,却看到你脸上竟然挂着许久未见的忧郁,你把手一指,街边闪出无数素不相识、凶神恶煞的人,为首那个,你叫他“父亲”。
早已忘了那天受过多少伤,吐了多少了血,却忘不了你被带走时的眼神。无奈、不甘、遗憾、愤怒,那眼神里所能涵盖的一切东西,多年来都如梦魇纠缠着我的脑海。我又回到了陌生的乡村,母亲的噩耗、周遭的白眼让我不再奢望那可笑的自由,渐渐地,我明白了属于一个男人的责任。
离开了无亲无故的家乡,我又回到了我们曾并肩战斗的城市,我多么希望你能逃出家门,就像当初那样。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两个星空的人,即使心心相通,又怎么会在一起?
那个你叫“父亲”的人又出现了,带着无数黑衣人,还有我一辈子也挣不了的财富。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但我还是骄傲地离开了。后来,我终于又攒了好多好多的钱,终于去了你当初期待的巴塞罗那,可就在那一天,我听到你远去的消息。
每一次,站在异国街头,弹起初见时那支曲子,我都告诉自己你不曾离开这个世界。是啊,怎么可能?才过去十年而已。我多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多想某一天,往事都重现,我们像当初那样流连在醉人的贝加尔湖畔。
今夜,我又站在了湖畔,湖面上早已结满了厚重的冰雪。恍惚中,我看到了十年前站在对岸专心作画的少女,我拿出手中那张旧得发黄的画布,泪,滴落在湖面。
这里曾经绿草如茵,这里曾让春风沉醉,你曾依偎在我温暖的怀里,我曾在你明亮的眼里。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没在这月光如水的夜里;这一生一世,这时间太少,不能够证明冰雪融化的深情。唉,多少年过去了,我每年都会在这湖边点起篝火,就像当初见到你那样。
岁月如云般溜走,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点燃一支烟,吸完,过了今晚,生命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忘了这一切,然后,用仅剩的生命去醉生梦死、随波逐流。
夜雪纷飞,篝火渐渐熄灭,一如我遗失的深情。我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向原路返回,踏上寒冷的冰面,我听到了,不止是我的脚步声。
怎么可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我的双耳开始发烫,我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声。
猛然抬起头,一个人正从对岸缓缓走来。我双眼开始眩晕,这不是梦,我分明看到那在北风中凌乱的秀发,手中那破旧不堪的画板,还有那让我魂牵梦萦的微笑。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滴落在胸膛,温暖着我的心。真的是你,我快速冲向对岸,连滚带爬。
“他们说你死了。”当我们同时说出这话,突然,我什么都明白了。
“亲爱的,我能活很久很久。”
人生苦短,找到心中那片贝加尔湖,然后和深爱的人,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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