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的延二散文
孤独的时候,战力倍增,因为兴奋;
受伤的时候,胆气雄壮,因为酣爽。
他原本是独行的狼,食人不吐骨,只嫌胃口太小。转性后在胸腔种下蛇卵,经年久,长出张嘴便吞天的巨蟒,像极了那尊黑色的雄奇。
他兼具了关羽的孤傲,张飞的雄奇,赵云的谨慎,马超的轻狂,又永久继承了黄忠那份老的弥辣和不老的年轻。但是好朋友们都先走一步,害得他只能在坟头叙旧。
在丈八矛矗立的墓碑旁,他为好酒的莽汉添觞, “当年吞下汉中,我扬言平曹吞万,心中有强烈想超越你的不凡。”可是,转眼乌骓寂寞了。“换乘的小子粗莽放旷,却没有学到你的纤细柔肠。”
不待话说完,手随寒风冻得直颤。
远方三三两两的'骑兵队,年纪不小的小老头们喝醉了,嘴里不肯停下,像是乌鸦的呢喃。
“燕赵侠,有义方,行天下,不愧桓。”他们刚拜祭完张飞,便一齐这样唱。
他是等那队兵马散开才过来的,挠挠头像是有些嫌烦,“听哪,你的旧部在唱,张桓侯,犹好酒否?”
“我给你的酒壶注满了好酒,要教你下次羡慕得口水直流!我会当着全营将士的面,和你家大儿复述,你当年是如何吹嘘你追到了这位娇妻,他想象不到吧,黑炭张飞害羞后那涨得比二爷还通红的大脸。我是忘不掉了!”
呆了半晌,他开始擦手中的孔雀刀,像他本人一样,累积了各种斑斓的色彩。“我也会给川中子弟吹嘘你张飞,就拿今天蜀国的大患张,当年也没在你手上讨着便宜……”
很快,他喝光了给老朋友准备的酒,随着酒逐渐空逐渐抬不起了手……
不知何时,那个蓄着豹须却装点得极为修整的年轻军官走了过来,亲兵站在二十步外,他竖起食指嘘了一句,然后接过手里的火把,插在石缝里。
他为双鬓微苍的大将披上虎皮袄,无话,有些褶旧,但不难看出做工的精致。
“少将军你……” 亲兵有些不知所措。
年轻一辈没经历过老辈的磨难,因此更要懂得体谅。尤其是,要呵护他们的热血,不可再被冷风冰冻了。“我继承了燕人的血统,本就不怎么怕冷,再加上年轻,不算什么。”
随即他打发走了亲兵,只留两人独处。虽说隔了一代,也并不是父子,但这位宿将与他,却显得非同一般地亲近。
他是张飞的儿子张苞,是张飞的延续者。他自然像张飞,但他却不是张飞,他继承了母亲的另一种纤细,有自己不一样的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魏延醒来,稍微缓过劲,便立刻重重地锤了一口胸膛,把张苞推开。
“你很好!假以时日一定能赶上你父亲。你比他细腻,但要用在更大的地方。”他回归了严肃的模样,即便是老部下,在后主即位后也很久没见过他笑了。“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迫不及待地赶走了张苞。
喃喃自语:“其实蜀汉现在更需要一夫当关、无所顾忌的万人敌,而我,也越来越老了啊!”还没说完,他就赶紧跑开几步,在树下大口吐了起来。
幸好,人都支开了,不会看到他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