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老房十二月散文随笔
呵,终于,又要见到它了,童年里的那座房。天灰蒙蒙的,不见记忆中的艳阳高照。
走过一条热闹的街,再拐过几个漆黑的尽头,就能看到那座安详的老房。许是太久未归了,许是小院无人打理,许是老屋觉得自己反正无人征用,于是自弃到底。
它那么荒。原来的一排排整齐有气势的青瓦松乱了,上面攀附着什么植物的瓤子,干巴巴的,皱皱的,像是残烛的老人,在残喘着最后一口气息;儿时洁白无疵的墙壁,变得发黄,东一块乌黑,西一片蜘蛛网,墙角好像还有脱落去墙灰,显得那么凄凄然。那么,那记忆中青色带着庄严而沉重的大门呢,它也苍老了罢,脱落的油漆,让它变得满目疮痍,让它变得不再那么气势恢宏,让它,也沾染的岁月的沧桑。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回来了。来看那些在我热闹的岁月里,伴我走过的一切。记得那时,老屋就安安静静的矗立着,多么英勇啊,为我遮了那么多风风雨雨。
推开不再沉重的大门,走进那寂落的小院。
满地散落的叶,既在展示着它的荒芜,也在控诉着主人的冷落。但我也惊喜的发现,它们都还在。
啊,是那颗最可气的桃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小时候啊,别家的桃花都是人间三月始盛开,它倒好,千呼万唤不出来,看着它茁壮生长了五六年,越发有生机了,却羞涩地不肯绽放笑颜,一副我很高冷的样子。直到我们举家迁移后的那一年,听说它开出了一片桃林的花。我不知是该笑它重感情呢,还是可气地说我还是没有尝到它的果子呢?
那颗有着圆圆叶子的柿子树,这个庭院里,也就它永远焕发着生机了吧,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在黑枝丫下也藏着嫩绿的小芽,孱弱的小生命,却带着十足的倔强和顽强。我还记得它那芳香四溢的果实,解了爱吃的我不少嘴馋,也带给了我无限恼意。
小时候的秋日里,只要我一闹着要糖吃,妈妈就不顾我在眼里打转的眼泪,开始敲柿子,还美曰其名:健康环保还很甜。那时很讨厌它,害我吃不到糖,常在不开心的时候冲它撒气,指着它的躯干一阵狂吼,然后得意的离去。可现在却时常无意中念起它的美味,也变得十分认同“健康环保还有点甜”这句话了。可却再也没有尝到过,像记忆中的味道,或许,再也尝不到了。
还有那盛开着圣洁的白色花朵的李子树,离开后再未看到过吧,那娇巧,孱弱的花儿。只有在昏天里突兀的'黑枝,告诉我,它曾存在过;只有回忆里的芬芳娇弱,告诉我,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只有它粗壮的枝干,告诉我,那些年月,它走过了。
一切都撒上了灰尘,都在呈现着历史。太多了,纷纷杂,凌凌然。太多了,太多了,美好的,苦涩的,多彩的......我为了方便和发小们一起跳皮筋,特地缠着妈妈买的大椅子;我犯了错被妈妈关的小黑屋,好像还回荡着我的哭号;同伴们一起在我家,看电视,妈妈打开房门一看,乌压压的小孩头,邻居们叫小孩吃饭也总是先到我家,还有还有,那在小院里吹飞起的泡泡,我们总在比赛谁的飞的最高,最后也不知它们飞到了哪里去,或许都破碎在阳光下了吧。
我的记忆着见证他们的存在,它们的年轮也见证者我的成长。
老房里那一团乱麻,是它?是它。我们常你争我夺的秋千。我静静的笑了,那就放下一切,先修缮好它,享受全部占有它的时光吧,只是心中忍不住泛着微苦,如今我们都四散在天涯。
我想,没人迎接,只有这寒风,未免太孤寂了吧,于是拿出一支小笛,与冬风同奏,演一首寒冷的谣,不管还在远方的你们是否听得到,我在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