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岁月一直静好散文随笔
小时候我们家附近有一段铁路,每天有好几趟火车打此经过。每当有火车经过的时候,我总会欢喜的跑过去,惦起脚尖,一丝不苟的数起车厢来,数着数着,就乱数不清楚了,妈妈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又看着那些疾驰而过的火车,若有所思。我知道,妈妈一定是想爸爸了,因为爸爸也是坐着火车离开的,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听外公说,爸爸跟妈妈是通过媒人介绍认识的。第一次见完面之后,妈妈对爸爸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爸爸却对妈妈情有独钟,当得知妈妈并没有看上爸爸时,爸爸开始隔三差五去外公家,送点花生,送点豆子,送点大枣,有时候还去地里帮忙干活……就这样,爸爸楞是感动了外公外婆,他们一合计,就对我爸爸说:“小子,就是你啦!回去准备准备,挑个好日子,来接你的新娘子吧!”爸爸喜出望外,差点都要蹦起来,但是爸爸还是故作平静得对外公说:“放心吧,阿伯,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玲的!”外公满意得点点头。十天之后,爸爸敲锣打鼓得把我妈妈娶回了家。多年以后,当我听起外公讲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可以想象出爸爸当时的愉快心情,以及爸妈结婚之时的热闹场景。那会,他们可能想不到,怎么一不小心,就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我曾经偷偷看过爸爸妈妈结婚时的照片,照片上的爸爸,眉清目秀,面容平和。妈妈,则是浓眉大眼,笑容灿烂。看着爸妈的照片,不禁会生发出一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念想。
爸爸妈妈一共生养了四个女儿,早年日子过得特别清苦,爸爸常年在外打工,一年跟我们也见不了几次面,家里的大小事情全都落在妈妈的肩上。妈妈常常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忙,一直忙到天黑,累的腰酸腿疼。等到晚上,我们姐妹几个都睡觉之后,妈妈又拿出她的针线框,有时候是补几件衣服,有时候纳鞋底。妈妈纳鞋底的时候特别认真,纳出来的鞋底特别的好看。小时候,我们脚上穿的鞋都是妈妈自己亲手做的,穿上以后又合脚又舒服。因为妈妈手艺超群,常常有那些刚过门的'小媳妇儿上门来讨教,妈妈总是不遗余力的亲自示范给她们看,一次又一次,小媳妇儿们终于学会了那些穿针走线的技巧,满意的离开了。如今妈妈的年纪大了,偶尔做点针线活都要戴上老花镜,每次看到妈妈这样,我的心中总是有些悲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的眼睛没有以前好使的,手脚没有以前灵活的?
爸爸一辈子勤勤恳恳,是出了名的能干。在我的印象中,爸爸很少有休息的时候,最开始的时候,爸爸去外地打过几年工,但是爸爸心疼妈妈,于是在外面待了几年之后就回来了。回来之后爸爸也做过很多事情,但是都不能长久。最后爸爸思来想去,决定做点小生意。爸爸骑上他那辆老旧的自行车,带上两大筐日用百货,走街串巷地吆喝,走遍了周围几十里地的村村落落。方圆的乡亲们对于爸爸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遇到热情的人家,还会请爸爸进屋去喝杯水,甚至吃碗热腾腾的面条。爸爸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爸爸常说:“做生意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宁可自己少赚点,也不能让乡亲们吃亏!”正是秉承着这样的原则,爸爸的生意才一直做得很平稳。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出去总喜欢带上我。当爸爸的叫卖声在安静的村落中响起的时候,总是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一大群孩子,一个个都挤在爸爸的车前,眼巴巴的看着爸爸。爸爸一边逗着那些小孩子,一边快速地拿货、收钱,从不出错。遇到那些特别调皮捣蛋的小孩子,家长们又不愿意掏钱给他们买好吃的,于是爸爸就会拿出来一个糖给那些小孩子,小孩子拿到糖之后,就蹦蹦跳跳得离开了。如今,爸爸已经年逾古稀,已经好几年没有走街串巷去叫卖了,然而爸爸的那些老客户们却仍然记得爸爸,见面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什么时候还出来卖东西?爸爸总是摆摆手说:“不卖了…不卖了…”说这话的时候,爸爸的眼神暗淡了很多。
爸爸妈妈这一辈子,吃过苦,受过累,红过脸,打过架,但是他们没有分开。我的爸爸依然爱着我的妈妈,就像他当初在外公外婆面前承诺过的一样。我的妈妈也依然心疼我的爸爸,就好像他们刚刚结婚一样。爸爸的胃不好,犯病的时候,胃疼得吃不下饭,妈妈催促爸爸去医院,爸爸怕花钱,坚持不去。妈妈急得直流眼泪。最后爸爸拗不过妈妈,只要去了医院。在住院期间,妈妈按照医生的叮嘱,精心照料着爸爸,我们心疼妈妈,提出轮流照顾爸爸的想法,妈妈一口回绝,妈妈说:“你们年轻人一来粗心大意,二来没有耐心,让你们去照顾,我可不放心。”因此,在爸爸为数不多的几次住院期间,都是妈妈衣不解带得照顾着爸爸,我们几个小孩看了以后,内心都很感动。
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到底什么样的爱情是最完美的?我想,应该就像我爸妈这样的吧!不需要承诺,不需要理由,一旦认定,就会用尽一生,来完成对彼此的爱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