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走一条路日志
每个人都只是在他自己的道路上走着,你在走那一条路的时候,也不可能不跟任何一个(生活或生命绝对不是一条直线——夭折的没有思维能力的除外)人偶然相遇的,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是‘故事’了。
也许确实跟松说的一样,郁瑕也不是很了解他——只是他自己希望是这样的。
郁瑕和松是一起长大的,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六年七年后分开了半年后又在一张床上睡了两年多后就很少在一一张床上睡了,也算得上是枕边人了,难道会因为一直在身边就没有注意过他?松一直都很要强,在小的时候,郁瑕什么事都是让着他(除非郁瑕流泪,不然,松是不会拒绝使用自己是‘小’一些的那个的特权的。)。上学路上,松一定得走在前面,郁瑕要是想快一点或是赶一下时间而走到前面去了,松就会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脚乱踢,双手乱舞,没有眼泪也还是大声哭泣着,装作擦眼泪的样子。然,郁瑕一走到他的后面,他就自己弹起来,若无其事地加快脚步奔到前面去了。放学的时候,一般读书郁瑕等着松(郁瑕总是能够顺利的完成作业,不会被留堂),他也没得选择——要是不等松的话——回去就很难面对父母了,况且,郁瑕也愿意关照松——即便是不能第一个走出校门(小学学校根本就没有校门)、站在学校对面的山上让刚出教室的同学‘羡慕不已’(小孩子就比这样一些东西了——上学的时候谁能最先到学校——放学的时候谁能最先出校门(要是有校门的话)——谁的书包装下的东西最多——谁跳得最远——谁撕下的课本织的飞机飞得最远(少有同学敢拿语文书动刀)——谁最受女孩欢迎(舍郁瑕其谁)——谁什么东西都可以吃(高郁瑕一个年级的一个同学吃过铅笔芯沫——郁瑕最多就能吃一点点纸)——谁敢在上课的时候走出教室——谁能几个月不洗澡(这一项是奥运项目)——谁能装作大人的模样跟女老师开玩笑(这个也没有,就算是那两个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只敢在她们背后开一些低级玩笑或在谁都可以看到的黑板白板上画一些‘男女老师合作’样子的接吻图)——跳绳的时候睡的姿势最帅、谁够得着举过了头顶的绳子(要是有心仪的女孩子在旁边的时,郁瑕会自然而然地动作优雅起来的,可,完全不同的是,那些漂亮的女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其实,都不过是郁瑕在自作多情罢了——要是他十六七年之后的自己能对那时候的`他说些什么的话,一定是劝她不要再那么费力去讨好谁了——因为当二十岁的他再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只是说‘你是谁啊!我不记得了!’)——谁能调皮也不会被老师批评(大多是懒得再说什么了——一些同学还坐在屎上不知臭地以为老师是偏爱于他们)——谁的家离学校最近(中午可以回去吃午饭)——谁憋尿最久(其实是作业没有完成,老师不让上厕所,一些同学可以上完六节课不上一次厕所,等到放学的时候,可以舒畅三四分钟)——谁最能获得老师的爱抚(男生之中没人能敌得上郁瑕——他非常做作——以至于看到他的人也觉得那就是他了),郁瑕是不可以走到松前面的,而,一放学,郁瑕和松就会拼命地奔跑——好像家里在杀猪,等着他们似的。因为,他们一回到家,脸上就全是灰尘,花还说过郁瑕很多次,‘带着你弟弟慢慢地走路不好啊?!每天都要搞得满脸都是灰,衣服也全都汗湿了,难帮你们洗呢?’,被花一说,郁瑕的回家热情就熄灭地星星之火都没有了。花确实是用那样一种本领——她挖苦的时候总是能把话里的针刺全都袒露在外边,根本就不顾及什么了。一些时候还确实是有些口无遮拦,虽然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谁还敢说她的话时在放屁?——家里就她最大了),但话性子太直,也不怎么温柔(郁瑕害怕女人和对女人的反感都源于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郁瑕喜欢把责任都推脱到别人身上——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缺点都是经由别人的濡浸才沾染的——跟他的本性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就是说——无论他怎么思想不纯洁——那都不是他的过错——一个没有自己的人怎么能责怪他呢?)。
小的时候,郁瑕就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母亲,花也确实是缺少作为母亲的那种包容、慈爱(她也曾是外婆家最小的女孩子——被疼坏了也在所难免——再加上在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就嫁人、繁殖、生育了——罪也不再她),一般犯错了,开打的也是花(本一般是坐在一边,什么事都不管的——不支持花也讨保——郁瑕也是在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然降临的——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欣喜还是忧愁——他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眼睁睁地望着一沉不变的现状才是他最拿手的)。在花怀着松的时候,郁瑕也还很小,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只是天性为之,在爬到花的肚子上一个劲地踩,对鼓得最高的地方特备‘关照’,还一边笑着一边抱着花,弄得话哭笑不得。
‘你想把你的小弟弟或小妹妹踩死在娘肚子里吗?!’,花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用的问问题的语气的,但一经过她‘脆薄的嘴唇’,就变成了责骂了。一些时候,郁瑕也确实知道花并没有要责骂谁的意思,但是花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我怎么可能会错’的姿态,让郁瑕也不好跟花说什么了,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好像碰到恶狗的猫一样,垂头丧气地走开了,自然而然,郁瑕一有什么事情也很难下定决心去问花,也就会慢慢地沉默了。好在,郁瑕还小,自我的意识还很薄弱,也就不会让自己去喜欢那种被人误解的心酸感觉了。
松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郁瑕不知道,怎么出生的?他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忽然就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个弟弟。松是在郁瑕还没有‘自我’意识之前就‘存在’了的。郁瑕也就不会去纠结‘为什么要有松?’、‘松来干什么?’、‘松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一些无稽的事了。好像,他本来就是有的——就像整个存在一样——先有了‘存在’,后有能感知‘存在’的生命的。
除了什么事都要让着一点松之外,其他的都还好,因为郁瑕大一些,松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郁瑕穿过了而当下却穿不了的,大多数情况下,松都得听郁瑕的(只要松的性子没有上来——((跟性欲一样——是分时段的))——松还是很乖的)——一般决定去哪里玩、怎么玩也都是郁瑕说了算。小时候,松要比郁瑕孤僻一些,松看上去什么都而已逆来顺受似的,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在却也很执拗,属于那种软性的牛脾气,对待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去触碰他性情上的死角。
松比郁瑕更沉默(郁瑕的沉默是很有弹性的——他时而开心地跟个疯子一样忘我,时而又跟死了的人没两样),而他的沉默却是没有理由的,他并不是喜欢沉默,但总让人觉得他不得不得沉默似的,好像他在出生之前就跟上帝签订了‘必须沉默’的条约。松一直都挺顺利的,除了几次发高烧烧到四十一二度外也没发过别的什么病,成长起来也确实像小公猪崽子。除了学前班到初三,他的成绩都在郁瑕之下外也没有什么让他好沉默的。他绝对不是在郁瑕背后长大的孩子,很多方面,他都要成熟一些,例如他把感情看得很淡,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动声色的,而且,他一旦沉入到某一件事情上去了,就完全不在乎那事情之外的一切了的,要是有谁不识趣地想把他从那种沉溺的状态中拉出来,叫他一两句,他是没什么反应的,非得戳痛他,他的听觉和触觉才开始工作!
松挺漫不经心的,在乎的东西很少,在意的也不会投入所有的心力,他才不会在脸上显露出自己在思考‘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一类深沉而又没有答案的宇宙哲学问题,更不会为了别的什么跟自己不相干的人的一个不上心的眼部表情而反映过激,那些跟他的生活不想关的东西,他都懒得看上一眼。甚至于郁瑕,他也不知道松的兴趣爱好在哪里。松的成绩好——父母期望的;绝对不跟花或本唱反调——正切合花的心意——乖孩子;跟同学相处得很好、朋友也多——但看上去——松并不是很在意。他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也不愿意知道似的,什么都没有经历却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他不反抗任何事(这倒跟小的时候截然不同了)——对生活不用心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