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栖雨斋散文日志
一位有钱的朋友,在距离市区十几里路的郊区,盖了一幢二层的书斋,取名:栖雨斋。
一日,他唤上三五高朋文友前去赏玩,不料我也在应邀之中,忝列其间,十分荣兴。
那天,正值仲春,天光朗朗,白云悠悠,万木争荣,百花竞艳,一幅迷人富丽的春天景象。
小楼建在一个山坳中,周围青山黛黛,浓荫蓊郁,楼前十几米处还卧着一泓波光潋滟,碧水涟涟的河塘。楼主人还在河上搭建了一座木质的古意盎然的板桥,桥前立着两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石狮。看后,不由不令人想起温庭筠的“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幽美意境。门前还植着四棵桃树,这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令,一朵朵红里透粉的桃花,在春日艳艳的.熠照下,笼罩着一层白晶晶的光晕,灼得人睁不开眼睛。
楼分上下两层,上层为藏书楼,通敞的一大间,十几排大书柜一溜溜整齐地摆放着,柜上齐崭崭地罗列着一本本油墨芬芳的中外名著,下层隔为三间,左边为书房,中间为客厅,右边为接待室。楼的结构均为木质的,来自原汁原味的本色,就连木头纹理、疤痕都一目了然。嗅一嗅,些许大森林的星星清香向你鼻尖丝丝渗来。
浏览了一番后,我对楼主人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临行前,我抬头看到门楣上书着三个温文尔雅的字:栖雨斋。心里暗暗叫好。
素闻周作人的苦雨斋和古人的喜雨斋。苦雨无非是指人想出门远足,不料一阵大雨从天而降,阻碍了行程。只好枯坐家中左等右等,不见天色放晴,可恼的是有时一连数日淫雨霏霏,绵绵不绝,搞得人不堪其烦,不堪其苦。故曰苦雨。
喜雨无非是烈日当空,酷暑炎炎,人坐在家中燠热难熬,突然一阵及时雨纷纷扬扬而下,送来一股清凉,浇灭一腔块垒。令人喜不自胜。因云喜雨。
不管苦也好,喜也罢,道出的不过是个人对雨的喜好而已。而栖则不然,栖是指临时栖身之所,而且是雨中的,更见其凄冷、悲凉,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栖更符合人生大义,表达了对人生、生命的豁达.超脱,一种彻悟。其实人对任何身外之物的拥有都是短暂、临时,犹如红楼梦戏云:赤条条来,还得赤条条去,生死无牵挂。
临别,楼主人嘱我为他这个书斋写篇记。冥想多日,匆匆写下这段文字。是以栖雨斋记,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