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会要卷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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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会要卷七十三

时间:2021-08-14 13:32:41 唐会要 我要投稿

唐会要卷七十三

  单于都护府

  永徽元年九月八日。右骁卫中郎将高侃。执车鼻可汗献于武德殿。处其余众于郁督军山。分其地置单于瀚海二都护府。单于领狼山。云中。桑干三都督府。苏农等十四州。瀚海领金微。新黎七都督府。仙萼贺兰等八州。各以首领为都督刺史。

  麟德元年正月十六日。敕改单于大都护府官秩。同五大都督。初。阿史德奏。望册亲王为可汗。德曰。单于者。天上之天。上曰。朕儿与卿为天上之天可乎。德曰。死生足矣。遂立单于大都护府。以殷王为都护。令与王造宅。干封二年。殷王改封相王。令发向单于。王奏曰。儿朝去暮归得乎。上曰。去此二千里。卒未得来。王曰。不能去阿母。矜其小。竟不遣之。

  垂拱二年。改为镇守使。

  圣历元年五月九日。改为安北都护。

  开元二年闰五月五日。却置单于都护府。移安北都护于中受降城。

  天宝四载十月。单于都护府置金河县。

  元和元年十一月。以范希朝为振武节度使。就加礼部尚书。振武有党项室韦。交居川阜。凌犯为盗。日入慝作。谓之刮城门。人情惧骇。鲜有宁日。希朝周视要害。营置堡栅。斥候严密。人乃获安。异蕃虽鼠窃狗盗。必杀无赦。戎虏甚惮之。蕃落之俗。有长帅至。必效奇驼名马。虽廉者尽从俗。以致其欢。希朝一无所受。积一十四年。皆保塞而不为横。单于城中旧少树。希朝于他处市柳子。命军人种之。至今成林。居人赖之。

  三受降城

  景云二年三月一日。朔方道大总管张仁亶。筑三受降城于河上。先是。朔方军北与突厥以河为界。河北岸有拂云祠。突厥将入寇。必先诣祠祭酬求福。因牧马料兵。而后渡河。时默啜尽聚众西击娑葛。仁亶请乘虚夺取漠南之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首尾相应。以绝其南寇之路。唐休璟以为两汉以来。皆以黄河为界。今于寇境筑城。恐费人力。终为贼虏所有。建议以为不能成功。睿宗竟从仁亶。留年满镇兵以助其功。时咸阳兵二百余人逃归。仁亶尽擒之。一时斩于城下。军中股栗。役者尽力。六旬而三城俱就。以拂云祠为中城。与东西两城相去各四百里。皆据津济。遥相应接。北拓三百余里。于牛头朝郱山北。置烽堠一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牧。朔方更无寇略。减镇兵数万人。初建三城。不置壅门及却敌战格之具。或问之。仁亶曰。兵法贵在攻取。不宜退守。寇若至此。即当并力出战。回顾望城。犹须斩之。何用守备。生其退衄之心。其后常元楷为朔方总管。始作壅门。

  元和十二年九月。西受降城为河徙浸毁。宰相李吉甫请移兵于天德故地。卢坦与李绛协议。以为西城张仁亶所筑。得制匈奴上策。城当碛口。居虏要冲。广水丰草。边防所利。今流水之决。不过退就二里。奈何弃万代永安之策。徇一时省费之谋。况天德故城。僻处确瘠。其北枕山。与河绝远。烽堠警备。不相统接。虏之奔突。势无由知。无故蹙国二百里。非利也。及城使周怀义奏列利病。与坦议同。事竟不行。

  宝历元年五月。振武节度使张维奏。以东受降城滨于河。岁久雉堞摧坏。请移于绥远烽南。上赐钱一百万城之。至十月功毕。

  安北都护府

  贞观四年三月三日。分颉利之地为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右置云中都督。以统降虏。

  五年。阿史那阿咄苾败走后。其酋及首领至者。皆拜将军。布列朝廷。五品已上。有百余人。殆与朝士相半。惟拓跋不至。遣使招慰之。使者相望于道。凉州都督李大亮以为于事无用。徒费中国。因疏曰。臣闻欲绥远者。必先安近。中国百姓。天下本根。四夷之人。犹之枝叶。扰其根本。以厚枝叶。而永固久安。未之有也。自古明王。化中国以信。取夷狄以权。故春秋云。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今者招致突厥。虽入提封。臣愚稍觉其劳费。未悟其有益也。以臣愚见。请停招慰。且谓之荒服者。故臣而不内。近日突厥。倾国入朝。既不俘之江淮。以变其俗。乃置之内地。去京不远。虽则宽仁之义。亦非久安之计也。以中国之租赋。供积恶之凶虏。恐无利也。其后。诸蕃酋长请上尊号为天可汗。上曰。我为大唐天子。又行天可汗事。于是后降玺书赐西域北荒君长。皆称为皇帝天可汗。诸蕃酋帅有死亡者。必下诏册立其后嗣焉。(帅统四夷。自兹始也。)其后下诏议安边之术。多言突厥恃强。扰乱中国。今日天实丧之。穷来归于我。本无慕义之心。因其归命。迁其种落。俘之江南。散属州县。各使耕耘。变其风俗。百万强胡。可得化而为百姓。则中国有加户之利。塞北可空虚矣。中书侍郎颜师古上奏曰。突厥杂虏。并已归降。东北诸蕃。咸受正朔。突利入侍阙庭。颉利身为俘虏。沙漠之外。瀚海之北。莫不屈膝稽颡。乞骸请命。斯乃上古所不臣者。陛下得而臣之矣。惟陛下断以神机。驭以长算。纲领一定。垂拱无为。臣闻古先哲王。内诸夏而外夷狄。又曰。蛮夷要服。戎狄荒服。言其恍忽。来去无常也。饱则飞去。饥则附人。今遽欲改其常性。同此华风。于事为难。理必不可。当因其习俗而抚驭之。臣愚以为凡是突厥铁勒。终须河北居住。分置酋首。统领部落。节级高下。地界多少。伏听量裁。为立条制。远绥迩安。永永无极。夏州都督窦静上表曰。臣闻夷狄者。同夫禽兽。穷则搏噬。群则聚麀。不可以刑法绳。不可以仁义教。衣食仰给。不务耕桑。徒损有为之人。以资无知之虏。得之则无益于治。失之则无益于化。然彼首邱之情。盖未忘也。诚恐一朝变生。犯我王界。愚臣之所深虑。如臣计者。莫若因其破亡之后。加其无妄之福。假以贤王之号。配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权弱势分。易为羁制。自可永保边塞。世为蕃臣。此实长驾远御之道也。给事中杜楚客上议曰。北狄狼戾。人面兽心。难以德怀。易以威服。陛下纳其降附。处之河南。夷不乱华。闻之前典。以臣愚见。必为后患。存亡继绝。列圣通规。事不师古。难以长久。礼部侍郎李百药上议曰。臣闻突厥内附。尽为臣妾。开辟以来。所未曾有。然种类区分。各有统摄。窃闻圣算。亦欲因其离散。随其本部。署其君长。不相臣属。阿史那种纵应树立。惟臣其一族而已。国小则分其权势。势敌则难相吞灭。各自保全。必无抗衡中国之理。此诚安边之上策。长驾之宏谟。仍请于定襄城中。置都护府。为其节度。此之一策。必不可不行。中书令温彦博议曰。请准汉武时。置降匈奴于五原塞下。全其部落。得为捍蔽。又不离其本俗。因而抚之。一则实空虚之地。二则示无猜忌之心。若遣向江南。则乖物性。故非含育之道也。秘书监魏征议曰。匈奴自古至今。未有如斯之破败。盖上天剿绝其命。宗庙神武之所致也。且世寇中国。百姓冤雠。陛下以其归我。不能诛灭。即宜遣还河北。居其故地。匈奴人面兽心。强必寇盗。弱则卑服。岂顾恩义。天性然也。秦汉患之若是。故发猛将以击之。收河北以为郡县。陛下奈何以内地居之。且降者几至十万。数年之间。滋息百倍。居我肘腋。逼迩王畿。心腹之疾。将为后患。尤不可河南处也。彦博又奏曰。不然。天子之于物也。天覆地载。归我者则必抚之。今突厥破灭。余落归降。不加怜愍。弃而不纳。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谓不可。遣居河南。初无所患。所谓死而生之。亡而有之。怀我德惠。终无叛逆。魏征又曰。不然。晋世有魏时胡落。分居近邑。平吴之后。郭钦江统。劝武帝逐出塞外。不用钦等言。数年之后。遂倾瀍洛。前代覆车。殷监不远。陛下用彦博之言。遣居河南。所谓养畜自贻患也。彦博又曰。不然。圣人之道。无所不通。古先哲王。有教无类。突厥余丑。以命归我。我爱护之。收居内地。从我指挥。教以礼法。数岁之后。选其酋首。遣居宿卫。畏威怀惠。何患之有。且光武居南单于于内郡。为汉藩翰。终乎一世。不为叛逆。朝士多同彦博议。上遂用之。封阿史那苏尼失为怀德郡王。阿史那思摩为怀化郡王。处其部落于河南朔方之地。入居长安者。近万家。至十三年四月。上幸九成宫。突利弟中郎将阿史那社尔率阴结部落四十人。夜犯钩陈。踰四重幕。引弓乱发。卫士王及善力战死之。折冲孙武开率府兵奋击。良久乃退。驰入御马厩。盗马二十匹。欲奔部落。寻皆斩之。言事者多言留突厥不便。上于是悔处之于河南。恨不用魏征之言。更议还其部落于河北。遂遣李思摩率所部建牙于河北。居碛南。令薛延陀居碛北。